幻愛.攝影
✴✴「感受又得,分享又可以,大家來講一下吧」,周導,你說的哦~~✴✴
✴✴既然導演不介意讀者論,那麼我便把解讀到的寫出✴✴
▶▶這部分是我看完電影後的個人感覺/對劇情的推論,我不是電影系學生/製作團隊其中之一/專業人士,只是Nobody,所以有可能會是過份解讀的,敬請留意◀◀
✡如果真的不介意的話,就跟我來吧~~~~✡
這個Part,分為「光/影(暗)」、「偷窺/震(搖晃)」、「淺景深」、「前景」、「分鏡」以及「鏡影說真偽」這六個部分。
在反覆觀看的過程中,我發現了阿樂第一次在社區中心遇到葉嵐時,他走過去希望確認一下眼前人到底是不是他的「欣欣」時,那場的光線,很像「耶穌光」。
「耶穌光」是指太陽仰角較高時照耀地面的雲隙光,常被賦予神聖性,又名「佛祖光」、「上帝之梯」。許多電影、畫作、動漫畫等藝術作品,也常使用耶穌光作為神聖、崇高、救贖的象徵。(維基百科)
除卻了可能是因為想節省成本這個點,我發現這場的「耶穌光」,恰巧的與那時阿樂對於眼前人(不管是葉嵐/欣欣)的形象相對應。
//阿樂是因為葉嵐與自己一起拯救了阿玲,加上他身邊無人可信,彷彿沒有朋友,工作上亦不甚如意,如此一個社會上的Loser,遇上天使般的葉嵐,不難發現為何志樂一見便傾心於她。//幻愛-解讀-2020上半年港產片的壓卷之作
阿樂心中的「欣欣」是純潔/溫柔體貼的,甚至是毫無缺點的聖潔存在。
所以,再度重遇她,阿樂除了做出了想確認的表情(甚至伸手去摸)外,剛才的那幾步,配合上耶穌光以及拍下葉嵐那潔白無暇的大頭,阿謙的演繹我解讀出來的意思就是「眼前人是我心中聖潔的存在嗎?我能從她身上得到救贖嗎?」
從畫面上也能顯示出欣欣/葉嵐那時對於阿樂心中是為聖潔的,甚至是可以代替已逝母親陪伴自己的聖潔天使。
而那場畫面的阿樂是微背光的,窗口拉上了白色窗紗做到了耶穌光的。
(另一場用了這種光線表達的,是第三次輔導時,葉嵐要求阿樂說出幫助阿玲時的她如何吸引到自己後。
因為當時的阿樂,是於那天後就開始看到外貌為葉嵐的欣欣的,所以她就叫他講出那天對一個陌生女人[葉嵐]的感覺。
他說完,就立即澄清「我只是在說欣欣」,在講的過程中,兩人都不知不覺間錯當了對方/自己是欣欣
自然地,就會用上窗口拉了白色窗紗做到的耶穌光。)
但同一塊白色窗紗,用在葉嵐家,卻代表不了「聖潔」的意思。
大家在觀賞Dr. Simon與阿嵐的「啪啪啪」以及樂嵐「性愛」場面時,除了留意思韵白滑的皮膚ಡ ͜ ʖ ಡ、阿謙的「雞肉」ಠ ͜ʖ ಠ(或是「日本嗰啲」?⊙‿⊙)外,有否留意到這兩場的光?
Dr. Simon與阿嵐的「啪啪啪」時,阿嵐整間房都是黑暗的,惟一看到的光就是那拉上白色窗紗的小窗透出的微白光。
除了節省成本這個點,這個也有著「偷偷摸摸」的意思;而那個葉嵐於黑暗中坐於微光窗前打開電腦的畫面,也令我聯想到「籠牢」。
樂嵐「性愛」這段的光源則截然不同。
這段的光線一直都如旭日初昇般,除卻了因為阿樂等了一整晚而天亮這個時間性外,這個可以是有著「雨過天晴」、「光明正大」的意思,是為與Dr. Simon與阿嵐的「啪啪啪」的黑暗相對。
而有兩個鏡頭,用了同一個手法:由光明走向黑暗
➡在阿嵐與阿樂的戀情被社區中心的Dr.Fung與阿Joe揭發後,阿嵐跟著Dr.Fung離開社區中心時,是由光明走向黑暗,代表兩人心中風暴即將到來。
➡葉嵐在面對委員會後,決定誠實面對自己內心,到圖書館欲與阿樂再續前緣時,阿樂講出了「我們是時候從夢中醒來」這回絕話之後,他推著圖書車到黑暗書架間。
這個黑暗我解讀到的是:隨著他走進黑暗間,心中與葉嵐在一起的也隨即變得暗淡,落幕完場。
至於戲中其他光線上的呈現,其他人已講,由他們說吧:
//戲中導演利用連續兩個黎明來敍事。黎明,到底是迎來晨曦,還是迎來下一個黑夜﹖如果我們永遠走不出那扇門,永遠把心窗關起來。黎明,只會是迎來下一個黑夜,永遠不會有光明。其中一段最喜歡的是男女主角在樓層走廊相擁。男的站著光明處,女的站著暗角處,女生向著男生走近而相擁。一段好的愛情就是能讓我們在黑暗中找到光明和溫暖,即使身於絕處也能逢生。//【moviematic】港產片影評 《幻愛》:我們有沒有勇氣去承受不如幻想中美好的愛情?
//導演周冠威活用了影像去表達欣欣及葉嵐的真假辯證:在電影長達半小時的楔子裡,從阿樂與欣欣相遇、相愛,到真相大白,欣欣出現的畫面基本上都是自然樸實的,沒有顯示出她像鬼魂一般並非實體。有關「欣欣不是真人」的提示在於她只會和阿樂對話,而其他人則沒有和欣欣有任何互動。在顯示阿樂確認欣欣是幻覺的一場,導演用抽離的遠鏡映著阿樂獨自在月台上,和阿樂看到欣欣的畫面(主觀視點或中近鏡)相對,但調子都是冷靜寫實的。至於葉嵐與阿樂的對手戲裡,若是二人關係向好的場景,則使用金光閃閃的柔和燈光營造夢幻感,反過來質疑這段真人關係的真實性。//《幻愛》:甚麼是真愛?
至於戲中,葉嵐幫阿樂解的兩個夢的光/影(暗),請到幻愛 (心理狀態 / 夢)的光/色篇
無獨有偶,編劇朋友Z也不解為何有那麼多「偷窺」鏡頭,卻沒有拍到誰在偷窺。
不如,作為有過抑鬱症患者(或許其實我都一直沒有痊癒)的我「嘗試」回答筆者問題。
偷窺者,可以是電影中的其他路人,甚至是我們(觀眾)。
中學時我受到校園欺凌,那時的我想不再受人欺凌,所以不想做太多引人注目的行為,也因此變得默不作聲,不太與人交流。
這樣做成了惡性循環,令他人更認為我古怪。
我覺得他們已經認定我是古怪的人,自然地,我會假設,他們的談話肯定是在議論自己/討論自己;無意中望到自己的目光就是惡意的注視,心中一定是在說我古怪的。
時至今日,我有時也會有這樣之感,我是一個「多疑」的人,而大部分像我一樣的人,都會偏向「多疑」。
而Z沒有注意到的是,其實電影中是有一個阿樂回看的鏡頭:在欣欣被父親用鎚仔打之前,阿樂時而坐在輕鐵月台,時而來回渡步,在偷窺鏡頭後,緊接著就是阿樂回望偷窺方向的畫面。
這個鏡頭令我意識到,我一直以來的感覺沒有錯—阿樂總是認為別人在偷窺他/議論他(有部分前因是因為阿玲被人大肆報道),而鏡頭也在表現他的想法,讓我們一起成為他所認為的偷窺者。
只是,這樣的回望鏡頭只有一個,所以觀眾可能未能感受到這點。
這點,也是缺點之一。如果可以多增加阿樂回望偷窺鏡頭的畫面的話,這樣表達得可能會較清晰。
所以,有試過抑鬱症的我,看《幻愛》時,不期然就能知道那些偷窺鏡頭,就是可能代表阿樂眼中的路人/觀眾的,因為觀眾得知他有情愛妄想,是普通人眼中的「不正常」之人。
而偷窺鏡也有另一個解法:普羅大眾,因為對於「不正常」之人,編劇認定是偏見/嘲笑/恐懼(從開場的阿玲事件得知推斷),因為未知而恐懼,是描寫著他人們對恐懼時既怕而又想知的表現,(等於有人又怕又要睇鬼片,於是從指縫中看一樣。),因為人心總是八卦的,偏好吃花生的,不想當事人知道自己在挖他的秘密。
而這些偷窺鏡中,採用了會令鏡頭搖晃/震動的hand-held camera(hand-held camera是要帶給觀眾一種現場感,一種未經演練與修飾的臨場感受,會讓人感覺看到的畫面很「真實」)風格,導演解說著用此風格的原委,也印證了我的想法:
//hand-held camera是整部戲的一個風格,前部分偷窺式鏡頭是採用hand held的,除此之外我盡量不用。因為從資料蒐集所得,他們總是以為有人在監視着他,這種感覺就利用hand held來表達。
這個手法在早段已經用作代表他內心世界的波動,並利用這個鏡頭代表他的心像,所以在最後的那一場戲也選擇了這一個方式, 因為最後一場戲貫穿主角整個心像。當然快速、凌厲的剪接亦同時表達他的情緒、他的激動。//
hand-held camera最明顯的一場,莫過於在兩人關係東窗事發前,阿樂又突然望到「欣欣」的那一種恐懼,感到合該有事,一路跌跌碰碰地跑往Center。
那個鏡頭跟著阿樂一起搖晃/震,令鏡頭前的我們跟隨他的步伐,更投入他的那種驚慌中。
(在此,衷心感激你,周導,你真的有從我們的角度出發,也給了一個機會讓我講出我的想法)
這種鏡頭是會令人有隨著主角搖晃/震動的鏡頭,也令我想起了這套電影中,「震動」的運用。
除了某部分鏡頭是震動外,也有在畫面上特寫/呈現物品的搖晃/震動,以反映/反射出人物的心理狀態。
在第二次輔導中,當阿嵐問及欣欣的形象時,阿樂在講「其實我根本沒有懷疑過她(欣欣)不是真的,我跟她就好像現在我跟你(葉嵐)或是其他人一樣會聊天/相處。」時的「我跟你.......即是」這裡,他停頓了下來,拿著水杯喝之後才繼續講的。
鏡頭由阿樂的大頭,轉到他拿水杯上手並且喝水的動作,這是緊張的表現。
而鏡頭轉到拿水杯,有0.01秒鏡頭是水杯的特寫,水杯中的水因他的失言(當時,他的心理狀況為混淆了欣欣與阿嵐,所以講出了「我同你」三個字。而在說出口後,才驚覺這樣講對方有機會會覺得奇怪,才補上「或是其他人一樣會」這部分。)而微晃,顯示他混亂而生的驚惶。
而阿嵐的「有沒有更多親密的行為,如接吻?」這一句,阿樂之後是下意識向下望水杯以逃避阿嵐的eye content,之後更大特寫水杯幾秒,水杯中的水繼續的搖晃/微震,這表現出阿樂因她的深入問題,令心中的搖晃/震撼不比水杯的水少。
因為他很介意對方的想法,害怕被當作「痴線」,尤其是那個女孩,就是他心中的聖潔天使。
之後葉嵐的問題更「深入」—「你有否想過與欣欣再進一步?」
問題後,阿樂回答時,畫面的Hand-held承接了物品搖晃。尤其是影向葉嵐時,Out Foucs、有些蒙,甚至有微晃。
而鏡頭也不止於拍葉嵐的大頭,之後,先拍穿著裙子的她露出的白嫩美腿,後朦朧地拍她的櫻桃小咀,再定鏡大頭。
最終Out Foucs地拍了她的大頭。
話說,我截這幾張圖時,覺得自己痴漢上身咁ಡ ͜ ʖ ಡ
中間穿插了阿樂的大頭(微晃)。
這時,阿嵐已察覺到他的不安,所以停止發問,送阿樂離開。
那個畫面,輔導室出面的樹(物品)再次承接了搖晃/震的表現,鏡頭更一直影搖動的樹,直到他們的對白講完。
不用再拍主角們(尤其是男主角阿謙),用上微晃的樹這畫面,已經能表達出阿樂對葉嵐這聖潔天使「心/身郁」,鋪墊出他DIY的情節。
在第二次輔導中,先是水杯微晃➡Hand-held影葉嵐➡樹因風而搖曳,恰巧承接,而且也利用這些晃動,表達了阿樂的情緒。
PS:在阿樂崩潰前,阿嵐致電他時,手機也是使用震機的,也可能代表著他的心正在顫抖。
至於戲中,葉嵐幫阿樂解的兩個夢的震(搖晃),請到幻愛 (心理狀態 / 夢)的攝影篇
淺景深
導演講過用上淺景深就是希望集中在人的身上,把後方的景更加模糊化,因為這是在說人的心理、內心世界、夢,都是很抽象的東西,從而去反省、發掘自己,去思考甚麼是真,甚麼是假。在輔導過程中,其他外在因素都是次要,重要的只是輔導與被輔導者的心靈、內心、潛意識裏面的衝撞、撞擊。
他要的是把外面的世界虛化,兩人集中在眼前人、對方臉上、彼此眼神,甚至乎是靈魂,所以他用了許多的大特寫,尤其是輔導的場口。
這部分在輔導Plot中可以體現。
第一次輔導中,大部分時間都未有太多淺景深,背景還看到了活動門的摺痕,表示阿樂的心未有打開,講的都只是流於表面的,只是碰到了「欣欣」這個話題。
第二次輔導,中場休息前雖然有著淺景深,但也有背景如主角一樣那麼清晰的畫面,因為內容圍繞著「真」,所以也拍得較「實」。
中場休息後,談及欣欣,背景瞬間用了淺景深,活動門的摺痕已經開始濛濛地,背景更由棕色轉為橙紅色,以表達對欣欣的愛戀,「虛」到完結。
第三次輔導,幾句已經進入正題—欣欣,背景由實慢慢變虛,差點看不到活動門的摺痕。在講完欣欣後,背景立即變回實。但卻在阿嵐略讀阿樂的「與幻覺欣欣的戀愛經歷」時,使用了淺景深,背景即時變虛。
3次輔導中,每次比前一次更快講到欣欣,所以背景「虛」得更快,也蒙糊了本來可見到的活動門摺痕,也表現出阿樂慢慢地對阿嵐打開心鎖,破除隔膜,層層推進,層次分明。
而安排講到欣欣,背景就會較虛,是因為集中於「心」中世界,把外面的世界虛化,繼而集中在眼前人、對方臉上、彼此眼神,甚至乎是靈魂交流。
導演講到這種鏡頭給觀眾一種看不透、化了的美感,想抽象畫一樣,然後這幅抽象畫慢慢像真,去到觀眾面前的時候,又清楚了。回到戲裏頭,虛幻的欣欣不就變成具體實在的葉嵐嗎?所以,focus的轉換在這部戲的敘事方面很重要。利用燈光和攝影去令整個情節更加虛幻、曖昧。因為在阿樂的眼中,欣欣是真實的,葉嵐是真實的,但拍得虛幻一點,因為對阿樂來說並不是很浪漫,甚至質疑她的真偽。
前景
不是前途那個前景啦......⊙﹏⊙
而是,畫面中最靠近鏡頭的景物,被稱為前景,一般位於主體的前面。
電影中,我發現不少鏡頭是從中物件的空間中影主角,而模糊了物件本身。
上網再查,才發現這種叫「前景」(我不諧攝影,所以在寫文搜尋資料時才知道這個......)
電影中為了畫面更豐富,模糊了前景,突出了主角的臉龐,如在拍輕鐵的兩人時,路人就是前景,形成一個「畫框」突出主體(樂嵐)。
阿樂在屯門公園跑步時,樹木就是前景,形成一個「畫框」突出主體(阿樂)。
(其實還有許多,我不一一羅列了)
運用前景,把畫面變得更豐富
分鏡
這個部分我真的不懂/不知,交由導演講。
他在訪問中提到,之前會有很仔細的分鏡,因為這是導演的基本工作。但是去到現場也會容讓轉變,而他很享受的這個過程,因為當一件事不斷變化,過程很刺激的。
拍攝之前他很勤力,會跟攝影師將九成戲都做好分鏡,但如果在現場由甚麼事發生了,他便會修改、加、減,例如某個表情太好,根本不需要再加鏡頭,便會減掉。
他記得有一次在輕鐵蝴蝶站拍攝日景,阿樂坐在凳上,葉嵐輕拂阿樂的頭。團隊計算好時間,在輕鐵到站的時候便減掉這個鏡頭,因為需要隔著路軌拍攝的。
但拍攝時團隊發覺把時間算錯了,但不要緊,那時候剛好有陣微風,有些黃色的樹葉飄落,(如果多一點就更好了),最重要是她的頭髮,剛好飄逸,跟她伸手輕撫的溫柔和微風剛剛好配合。那時,輕鐵快要到了,我還想拍長一點,怎知輕鐵不停站,輕鐵上沒有人。我們拍攝了許多輕鐵的過鏡,都是在晚上的時候,才會遇上無人的輕鐵返回車廠,但極少時間會出現在早上。
竟然就是這個有風的鏡頭,遇上這極罕見的輕鐵,然後由於輕鐵上沒有人,鏡頭仍然可以清晰看見主角,兩個演員在輕鐵走後仍然繼續。所以他決定之後的鏡頭不用拍了,因為沒有可能再有這樣的巧合。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,預備了許多東西,但後來就是會因各種情況而產生變化。
權力下放
另外在第二場輔導戲中,他採用了一個頗特別的拍攝手法,那是黃昏燈轉變的時候,他選擇了大特寫,讓演員整段戲照做,然後叫攝影師自行捕捉。
他選擇了完全放任給攝影師去發揮,因為他不希望硬性規定這個鏡頭一定要聚焦在演員身上。演員演繹的同時,攝影師盡量捕捉。
當然,演員每次演出都有一點不同,大概每位演員拍攝了三四次,然後當剪接的時候他再選擇,把最好的抽出來。
他完全放棄機械式分鏡的,就是在拍攝輔導的那一場。因為他覺得攝影師有能力捕捉,所以他放手給司徒一雷,給他自由發揮的空間。因為在那一場高情緒的戲中,若果他仍然高高在上的給指令, 覺得並不恰當。
「食藥當然可以消除幻覺,但背後的問題,不能單憑服藥就能解決。就像發夢,雖然是假的,但所反映的慾望與恐懼都是真的。」
第二次輔導阿樂時葉嵐如是說。
同樣地,幻覺雖然是假的,但所反映的慾望與恐懼都是真的。
不如我在此分享一下《幻愛》中的鏡像/倒影來表達的「真」與「假」
以下列出比較明顯的:
Poster
//海報的Main Visual是阿樂在車窗的倒影中出現葉嵐,我們選擇了兩幕「第一次」去構建。分別是阿樂第一次「尋找」欣欣,這是他幻想愛情的起點;還有葉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綁馬尾,這是阿樂的幻想與現實的交接點。我們放下了自己一貫的極簡風格,刻意營造畫面的夢幻感去同步電影氣氛。這還暗藏了一個小心機,我們企圖讓觀眾在入場前將期待停留在看一套幻想愛情片。這樣他們在電影的中段就會有更大的驚喜。到離場後就會意會到海報的真正含義。
最後這張海報還有一個隱藏意境,希望大家可以領會。請繼續支持!」//《幻愛》海報設計師Orange Chan
在看完整齣電影後,那個隱藏意境有機會是—葉嵐在感性上,其實是欣欣,也是另一個阿樂。他們沒有自信,覺得我不可能被他人愛。即使有,在對方知道自己真面目後也會認為自己不值得,倒不如自己先推開對方,挽回面子。
我知道自己不漂亮,又月巴,身形像如花;他(EX)則認為我的成績很好,是高材生,跟我一起會拖累我。縱使情況不同,但「認為自己不值得」的這份心情是相同的。
不知道我這個答案,Orange是否滿意?
Lift
阿樂第一次看見欣欣時,他們一同搭Lift回家。阿樂在Lift中,站在lift掣位,而欣欣則站在他身旁;
在第三次輔導後,阿樂送葉嵐上樓搭Lift時,葉嵐站在lift掣位,而阿樂則站在她身旁。
把這兩個畫面合併,其實會是倒影。(當然都可以說是巧合的......)
這樣的安排,有助增強「幻」感。
蝴蝶
還記得幻愛初上映時,因為票房成績理想,所以導演、阿謙以及思韵有到戲院謝票(OT : 有屯門最「著名」的巴黎倫敦紐約米蘭戲院呢XDD)
在謝票場時,周導說在蝴蝶站拍攝,純粹巧合,想留待觀眾自己決定意義。
那麼,我在這拋磚引玉,先說一下吧。
幻愛中的蝴蝶:
拍攝的主場景—蝴蝶站
阿樂病發那一場,欣欣身穿的白色底蝴蝶衫
我最先的解讀是—莊周夢蝶,蝶夢莊周。
這個在跟阿姨看完後,我一邊哭一邊跟她討論結局屬真屬假時,最即時的聯想。
阿樂與欣欣、阿樂與葉嵐的相遇,大多數都在蝴蝶站,除了這個輕鐵站較靜適合拍攝之外,可能還有莊周夢蝶的意思。
因為這部電影的主題為「真」與「假」,電影中的聲畫也在呈現這樣的感覺。
莊子夢見蝴蝶後,他就想:不知道是我莊周作夢變成蝴蝶?還是蝴蝶作夢變成我?
(這個說法有很多解讀,這個只是其中一個)
因為是莊子做的夢,以他為本體去看,蝴蝶是虛幻;但是,如果以蝴蝶作為本體,是蝴蝶夢到莊子,蝴蝶才是真實的,莊子才是虛幻的。
在世人以及阿嵐眼中,阿樂心中的欣欣是假的,是情愛妄想的幻覺(幻象似的愛情,始終會消失去)[我小時候,我媽喜歡聽雜錦碟,所以知道(~ ̄³ ̄)~]。
電影裡的眾人都以「自己」(所謂的「正常人」)的角度看待欣欣,把欣欣當成莊周夢的蝶,認為欣欣是幻覺;但是,誰也沒有從阿樂的角度去看待欣欣。
對於阿樂,欣欣才是真實存在,永遠與他在一起的「人」(莊子)。
而在欣欣眼中,雖然得知自己在世人眼中是蝴蝶(虛幻),但是阿樂認為她是真確的。
所以,她就是真的,「蝴蝶」(有欣欣的世界)才是真實的。
莊周夢蝶為世人對欣欣的印象;蝶夢莊周則為阿樂的欣欣。
蝴蝶,也讓我聯想到「蝴蝶效應」。
這個是在第3次觀賞後回想出來的。
如果不是阿玲在街頭病發,阿樂又怎會與阿嵐在輔導中心之前有過交集,繼而產生了以阿嵐作為藍本的「欣欣」?
在觀眾/葉嵐眼中,他們的相遇,這只是萍水相逢,根本沒有特別。
他們之後有可能不再相見。
但是,這次的遇上,在阿樂的心海中,不是泛起漣漪,而是把其吸入的漩渦。
所以,如果阿樂碰不上葉嵐,「欣欣」有沒有機會出現?
如果欣欣的外貌不像葉嵐,她會否Drenched?
其實,還有一個隱藏的蝴蝶剪影,大家(包括我)都沒有留意到的。
就是宣傳照中二人在輔導室的剪影,恰似是蝴蝶的正面展開。
//文中更認為「蝴蝶」和「化蝶」本有一體兩面的象徵性。
蝴蝶象徵了自由、美麗,也可以象徵靈魂和死亡;蝴蝶一生只有一個伴侣,是昆蟲界忠貞的代表之一;在古希臘羅馬的傳說中,蝴蝶象徵著從身體釋放而出,從人世去到來世的靈魂;在中國傳統中,「化蝶」凡故事象徵矢志不移,為愛犧牲的精神。
由此可見,到底二人的愛情如蝴蝶般美好而短暫、虛幻(莊周夢蝶),還是如「破蛹之蝶」般衝破上一代——父與母設下的枷鎖,擁抱和接受如蝴蝶般新生的對方呢?//幻愛-解讀-2020上半年港產片的壓卷之作
OT:蝴蝶也令我想起西方有一本小說英文名字是Rebecca,中文名正是蝴蝶夢
女主角樣貌因為與一個鰥夫之已殁妻相似,但是前妻像葉嵐一樣是交際花,但女主角則像欣欣一樣那麼天使,初時女主角已經被各人認為很像鰥夫已逝之妻,而在穿上前妻衣服後更驚為天人的近似
也有可是如此,Rebecca的中文戲名才改為蝴蝶夢(以前為外國戲名翻譯的人真厲害!因為如果這部電影直譯的話,只是譯了女主角名字,缺少了「莊周夢蝶」的詩意。)
蝴蝶夢這個故事,我最先接觸的是香港電台逢星期六深夜的廣播劇,因而購入40年希治閣黑白版本的DVD(跳快鏡望過.......)
如果找不到這套2屆第奧斯卡最佳電影來看,不要緊。串流平台最近上了2020年版的蝴蝶夢,可以去看一下這個故事。
鏡頭不直接拍攝男女主角,而是用了很多鏡/倒影。
以下為例子:
阿嵐與教授上床後拍鏡中的葉嵐、阿樂不去輔導阿嵐詢問阿Joe時一併影鏡櫃的倒影、阿樂到屯門公園跑步在湖畔坐下、阿樂著到成個「劉俊謙」咁在模擬輔導前在玻璃照鏡、阿嵐在自己家崩潰後紥醒首先影的不是本人而是鏡。這種拍攝手法正正呼應到幻象,因為鏡以及倒影均不是真的,但是使用者卻是真的,真亦假時假亦真。
而中文更有「鏡花水月」來形容來形容虛幻的景象,所以除了利用淺景深外,利用鏡/倒影去呈現真真假假,令到觀眾彷如置身戲中。
這種手法最明顯的莫過於在模擬輔導中,首先出現的是男女主與對方的倒影同框、出現淺景深等等,加強「幻」這個主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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