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愛.演技 (Part 4) (聲音/對白)

(寫於2021年3月10日)

劉俊謙與蔡思韵可以把角色演繹得扣人心弦,其中的原因,我將「嘗試」詳述之。

這個部分,再細分了「演員」(挑戰1崩潰戲份的挑戰 / 挑戰2放下自我,感受角色)、「導演」、「對手」以及「對白」(聲音)四個部分。

再加上一個面例子以及一個正面例子佐證

總結部分


聲音(對白)


阿謙與思韵在聲音(對白)上的演繹,就連母語是國語的演員練健輝 Lian Kien Hui也認為是非常優秀,甚具參考價值。


//聲音表演在電影中的處理是極為重要的,我們看電影不是只有在看影像,大部分時間甚至是透過聲音去跟著演員一起呼吸的。這個部分則是台灣演員非常弱的地方,好幾部上映的國片(台灣電影),新演員面對情緒比較重的戲,都很愛用吼用叫的。不僅是新演員,連一些資深演員也不會消化台詞,往往把台詞平鋪直敘地說出來,有時甚至可以用「毀了編劇辛苦寫出來的台詞」來形容,真的是這樣,所以真的麻煩演員們,台詞上的字字句句,不是看起來就是如此而已。演員的劇本功課往往不是只有把台詞背熟而已。或是有些戲在身體情緒很滿的狀態下,沒辦法控制聲音表演,以至於台詞說出來沒有原先劇本設定的層次,這都是相當可惜的表演!《幻愛》的兩位主角聲音表演都很值得參考// (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lian.director/posts/384316902948718)

可能因為不能劇透,所以此處不能講得太詳盡,我「嘗試」把這部分延伸多少少

因為,合適的對白空間以及語氣,可令觀眾更快/更容易感受到角色身心。

對白的空間

知悉這個Point是因為看過《玻璃面具》。

在《玻璃面具》第19----掉下的面具中,女主角北島真夜演出古裝《夢宴櫻》舞台劇閒角的第一場,講完對白後,對手不但被她的氣場壓倒而講錯了現代用語對白,還因為她在對白與對白間合適的停頓,讓對手害怕她是否忘詞而嚇窒對手,令到對手未能掌握節奏而亂了步伐。

對白適當的停頓,也可以更吸引觀眾/貼合角色,因為觀眾也會同樣地想她是否忘記台詞/在等待她的答案,觀眾目光會集中在她身上。

而令到我有機會實踐/加深印象的,是因為有上過下配音班。

在配音稿中,會有少於「,」的停頓,多數會用「^」這個符號去表達,有時一句說話如果沒有了少於「,」的停頓,會令到觀眾覺得不太順耳。

看第5次後左右,我開始留意思韵同阿謙講的對白本體。

在第1次輔導中,當阿樂首次向阿嵐講出跟一個幻覺拍拖時,阿樂問阿嵐:你係唔係覺得我好痴線(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?)

阿嵐那時的對白為:唔會,一啲都唔會,我只係係度想像緊你為咗呢件事有幾咁困擾。(不會,一點都不會,我只是在想像這事情為你帶來的困擾有多大。)

阿嵐的「我」字前有幾個空口,沒有發聲。

她當時的心情是既驚訝又興奮,驚訝的是可以遇上這個萬中無一的罕見病例,興奮的是她的論文不但不需要轉題目,還有機會拿到分數不低的成績,加快成為Dr.Chan之流。

那幾個空口,是用作表達她感到驚訝的,因為她需要時間重新組織言語,不讓阿樂在言談間得知自己的意圖。

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事時,反應就是這樣,口窒才是正常。

如果她很順暢地講出對白,那根本表達不到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中的驚訝有多大。

至於阿謙的台詞,我也有留意的。

2次輔導時,阿嵐問及阿樂同欣欣相處的點滴,阿樂講的其中一句:其實我從來都冇懷疑過佢係假嘅,即係,我同佢就好似依家我同你.....即係同其他人一樣會傾計呀、相處呀咁樣囉。(其實我根本沒有懷疑過她[欣欣]不是真的,我跟她就好像現在我跟你[葉嵐]或是其他人一樣會聊天/相處。)

其中,阿樂對白的「我同你.....即係」(我跟你.......即是)這裡都有一個比較長的停頓。

當時,他的心理狀況為:在一個樣貌跟欣欣相似的輔導員談論欣欣,他驟眼看見綁馬尾的阿嵐,脫口說出「我同你」這三個字。

他當刻,混淆了欣欣與阿嵐。

在說出口後,才驚覺這樣講對方有機會會覺得奇怪(觀眾/阿樂自己知道他在混亂中,但是戲中的阿嵐應該不太知情/肯定。),才補上「即係同其他人一樣」(或是其他人一樣會)這部分。

人在錯亂過後想糾正自己發言時,就會這樣。

如果他講這句對白時沒有停頓,就會令觀眾覺得他在沒有猶疑就說出口,不符合阿樂當時的表現。

這就是停頓的重要性。

(OT:我個人意見:我認為第2次輔導中,在阿樂被問及欣欣的形象,也可以在對白上加上「你」,全句就是:似你(葉嵐)(像你)(這樣)......咁清純、好白、好靚,長頭髮嘅,好鍾意成日扎起條馬尾,效果可以加強阿樂對眼前人與幻覺的混淆)

 

對白的語氣


除了對白的空間,語氣也相當的重要。

這個Point似「鬼唔知阿媽係女人」(母親肯定是女人),講咗=冇講係唔係(講了=沒講)

我就係睇過一啲冇適當語氣的對白(我就是看過一些沒有適當語氣的對白),後面續說。

在觀看10次以上時,我才可以稍為冷靜地去觀賞阿樂崩潰的戲份。(下文會詳細解釋原因)

這場戲中,欣欣初時講對白沒有哭這個元素,咬字也較清晰,也顯示她仍然可以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冷靜。

然後聲音漸大以加強說服力。

但是當阿樂開始想脫離她/不想聽欣欣說話時,她語氣變得急躁以及開始哭著微震/啜泣地說對白,內容是圍繞著「我才是對的,葉嵐是錯的,葉嵐只想利用/傷害你」,語氣是絕望的懇求他回頭。

阿嵐在阿樂對空氣說話時Feel到欣欣的出現,所以開始把聲音漸大/激動,令到阿樂相信自己才是真實,欣欣是憑空想像出來的。

阿樂最終頂唔順,大叫「收聲呀」之後撞牆,阿嵐的聲音不但漸大,還一邊哭著微震/啜泣地講「唔好呀」,最後用上近乎走音講出「你要撞你撞我呀!」

然後阿樂用崩潰的語氣講出那一句:「我真係好辛苦呀!」

次序如下: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欣欣:聲音漸大令人心碎的微震/啜泣地講對白

阿嵐:未有反應聲音漸大令人心碎的微震/啜泣地講對白

阿樂在對白「收聲呀」前聽到的是欣欣令人心碎的微震/啜泣地講對白,以及阿嵐聲音漸大的激動話語,令他終於受不了,大叫喝止。

之後的一段阿嵐被阿樂推開,她的語氣承接了欣欣,激動的微震/啜泣地講對白。

阿樂因為自己傷害了對方,結果撞牆一幕,兩人情緒也去做了崩潰的臨界點,同時用著激動到震、近乎拆到接近走音的語氣講對白,Perfect Match

大家看到了沒有,欣欣與阿嵐的情緒是恰巧地連接的,層層推進,層次鮮明。

//這場真幻同框、劇力萬鈞的戲,考驗了鏡頭前後所有人。劉俊謙說確實,演出不能都是一直線,從頭到尾激動高亢也只會令觀眾疲乏,層次非常重要。

杜篤之老師領頭的音效團隊(也入圍了金馬獎)精彩運用了這場高潮戲的呼吸聲,同步表現角色內心的痛苦,把在真幻難分時,那種想要愛卻又覺得自己不可能被愛的矛盾,詮釋得淋漓盡致。// (https://www.goldenhorse.org.tw/film/programme/related/detail/1455?fbclid=IwAR07ikU6gJqePGlJOO4vO2nee_g7e5MTB8LjJT4qykWzaNvT8iHFLnalZHk)

或許就是這場戲扣人心弦的其中一個原因。

說話時哭到激動到震這個,不只在《幻愛》中有,韓劇出現更多。

其中一個我較深刻的,是《愛的迫降》中,徐丹(徐智慧)在具承俊(徐正賢)中槍後的反應。

在具承俊中槍後,徐丹立刻撲過去前,第一時間是用近乎拆的聲音大叫其名,之後哭到抽搐的講了「不行」,之後邊哭邊叫「具承俊」,中間夾雜著破碎的呼吸聲、拆的啜泣。

這種情緒在救護車上延續。

當時,具承俊已在彌留之際,她最初在車上所講的對白雖然聲線不大,但卻延續了剛才語氣上的激動,語帶微震,因為人在突如其來的激動情緒(負面),還一面講一面啜泣那一種,氣應該是不夠的,所以說話中應該夾雜深呼吸/震,以冷靜自己講出完整句子。

而具承俊失去呼吸的剎那,徐丹的聲線漸大,因為她之前仍然抱有他能夠生還的希望,但這刻卻徹底粉碎。這也是最激動之時,所以一路不斷地深呼吸/抽搐,一路加大聲浪直至幾乎走音,以表達她不接受這個悲痛的結果。

而在整個過程中,會聲線沙啞/拆是因為人在沒有預計的激動時,不會理會語句是否完整/能夠傳遞,只想表達那種悲痛,更加不會先吸一大啖氣然後把氣平穩地分配並講出順暢的對白。

雖然語言不同,但是全世界的人承受失去至愛時的悲痛,都會相同的。

而在劇集中,有演員在演繹承受撕裂之痛時,先吸一大啖氣然後把氣平穩地分配並講出順暢的對白嗎?

有,請看反面例子
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105384814705386/posts/194317519145448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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